“后来我好像晕倒了……”
池非迟想确认之后到底是什么情况。
“没错那晚是简带你回去的那次过去的三天后朗姆等在你放学回家的路上同样的车子被你用枪打伤的两个人也站在车子旁边但你直接走了过去完全没有看上一眼。”
电子合成音语气依旧悲喜难辩“再之后就是七年前朗姆又一次发现你身上出现了这种情况那一次他也亲眼看到了你人格切换的变化当时你没有认出他来他猜测你体内是否不止一个人格出现异常的你让很难猜测你会做出什么危险举动而当时组织行动在即所以他才会让你先睡着把你送到了附近地铁站。”
池非迟太阳穴突突直跳似乎有很多藏在深处的记忆片段拼命挤进原本没有缝隙的记忆中挤得他头更疼了“那么遇到琴酒那一次是……几年前?”
电子合成音静了片刻“你想请他看‘艺术’那一次?那是五年前。”
“我为什么会在那里?”池非迟追问道。
那个梦境中他醒来就身在封闭的空间里。
一个不知实验室还是检查室的空间里。
四周科技感十足但是他打不开门只发现了可视对讲装置。
之后他装出身体不适的痛苦模样声音虚弱地骗对讲装置那边的人开了门打晕了进门查看情况的两个白大褂离开了那间屋子顺着走廊走了一段。
他没有把整个地方查看一遍因为他发现有人在搬运炸弹走廊那边的空房间里也有很多炸弹所以他抢了炸弹准备在梦里放一场璀璨的烟火。
至于他会不会被炸死那个问题他压根就没考虑过。
把几大箱子炸弹全部搬出来顺着蜿蜒曲折的走廊静心排好并且串联起来……
伸手去拿遥控器那一刻他心里满满的仪式感。
“嗒……”
脚步声响起一个人影快步闪了过来在他刚摸到遥控器时一只手紧紧握住了他的手腕。
他抬头看到了琴酒阴沉沉的脸。
“你在想做什么?”琴酒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发问。
他记得他在冷笑。
他在梦里认出琴酒了不过是一个动漫人物出现在他的清醒梦里、冷着一张脸还想吓唬他吗?
虽然梦境里自己的个头不怎么高身板好像也不够强但如果不是他手指还差一丝丝才能碰到遥控器按钮他早就想都不想地按下去了。
炸死这货!
察觉他用视线余角瞥遥控器琴酒深呼一口气沉声道“你把手放开我就放开你引爆了炸弹你也活不了!”
“我活不活不重要”他微笑着声音放得很轻像哄小孩子一样哄眼前一头长银发的动漫角色“乖你把手放开我请你看艺术。”
琴酒脸臭得像是一块黑沉沉的冰块放在风衣口袋里的左手动了一下。
在那一瞬间他冷下了脸垂在身侧的左手也迅速朝遥控器抓去逼得琴酒立刻伸出左手来阻拦他不过他没有真的去抓遥控器手伸到一半就缩回来看着琴酒伸手抓了个空。
空气凝滞。
他在琴酒身上感受到了一股‘你等着迟早弄死你’的低压恼火气息。
这动漫人物太嚣张了。
他欣赏着琴酒快黑成锅底的脸色“给我一个放弃的理由。”
琴酒大概是看出了他乐于看自己生气的恶趣味脸色反倒缓和了不少“就算你想按下引爆按钮至少也得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情况下。”
在梦里兴致总是来得快、去得也快在琴酒不黑着脸的一瞬间他又觉得没多大意思了。
要别人一脸不甘心、不情愿、恐惧害怕的时候把人炸飞那才有意思。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虽然这么说着但还是松开了按住遥控器边缘的手等琴酒松开他的手腕靠到走廊墙边看着琴酒拿走遥控器“我准备了半天你真的不看看艺术吗?”
“你说的艺术是什么意思?”琴酒拿起遥控器后看了他一眼放轻动作拆遥控器。
他让自己尽量认真点“艺术就是爆炸。”
“还是免了吧”琴酒没好气道“我可不想自己成为艺术的一部分!”
“那……”
话没说完他醒了。
那是他前世27岁时也是他死前的一个月在打算偷偷去把交易所炸上天前夕。
那段时间他的生活放松了不少除了做准备平时就只是去公园闲逛两圈或者在家打打游戏刷刷路晚上再去酒吧喝两杯。
那天梦到这种情况他以为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由于自己刚刷过几集柯南心里吐槽青山刚昌再次请假、害得他看不到苦等了很久的朗姆身份揭露所以才梦到想把里面的角色炸死由于他打算布个‘炸弹局’所以才在梦里演练了一遍。
如果这一切都真实发生在这个世界先不管他是不是差点把琴酒送走了他想知道的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个地方?
原意识体15岁的记忆里并没有任何与琴酒或者那个地方有关的记忆而且那段时间没受什么刺激他的到来说不定是组织搞事……
……
“只是想检查一下你的身体情况”电子合成音持续响着“虽然在你14岁的时候这种人格切换的情况还出现过一次但比起常见的多重人格病例来说你体内另一个人格出现的频率并不高组织那时候刚得到一批相关的检查设备所以我让人在你失去意识的时候把你带了过去但检查还在准备的时候你的另一个人格突然清醒基安蒂他们应该庆幸我也应该庆幸如果不是琴酒及时发现组织不少人会变成你谋划艺术的牺牲品……”
池非迟:“……”
那一位说话也很阴阳。
而且14岁那一段他也回忆起来了。
原意识体假期去美国度假原本说好了简带他过去之后池加奈会从其他国家做飞机赶过去找他汇合可是原意识体等到最后一天都没有等到自己老妈被一个‘突然有事’打发掉了心情极度失落。
所以他又来了。
他忘了以前在梦里见过简当时简在电话里撒谎说他闹着不肯回去想多留一天打算明天再回去。
他表示:?
这个女人撒谎!
所以在简找理由忽悠他、似乎急着出门的时候他假装上当并且反跟踪过去再次发现自家女管家有隐藏身份而且似乎打算硬刚危险份子接应同伴又再次觉得自家女管家笨笨的不会抓时机决定帮个忙……
他没跟简商量。
那次的情况不是很复杂简似乎是先抵达了目的地准备苟在外围等其他同伴不过对方明显也在等同伴而且还在大楼里搜查着什么人。
他当时十三四岁的身体比成年人更容易利用障碍物混进去而他也不在乎会不会死混进去的途中还不忘找机会弄倒两个人‘借’点武器防身。
混进去的过程很顺利但问题来了他没见过简要接应的人怎么找到对方?
其实他摸进去之后找人反而没花多少时间。
对方那些人只顾着反复搜查洗手间的厕所隔间、搜查天花板、搜查通风管道又反复搜查其他地方。
他潜入洗手间时注意到了洗手台的镜子边缘不对劲。
因常年水渍和污渍侵蚀还有阳光照射等原因瓷砖会沿着镜子边缘留下一道明显的线就算没有污渍留在缝隙中瓷砖边缘也会有一条颜色更深的线那一面镜子的边缘线似乎歪了一点。
他只是出于好奇才尝试着打开了镜子没想到后面是一个不大的空间一个穿着黑色紧身衣、戴着棒球帽的女人躲在里面在镜子被打开的瞬间除了扑鼻而来的血腥味就是女人猛然怼过来的黑洞洞的枪口。
“我来接应你。”
他说着听外面有脚步声接近也没管女人乐不乐意、会不会开枪钻进那个空间里擦了留在洗手台上的脚印合上了镜子。
空间虽然不大但藏一个女人和一个半大男孩还是够用了。
两人静静听着洗手间外的脚步声离去确认对方并没有人进门后又静静蹲了一会儿。
“我的子弹用光了暂时没法突围出去。”女人说着英语声音放得很轻。
“你的队友呢?”他不担心自己会挨枪低声问着将一把路上借的手枪递过去“里面应该有子弹不确定有几颗。”
“谢谢……”女人放轻动作在黑暗中检查枪支尽量把声音放到最轻“我的情报调查出了一点意外对方把主要人手安排到了这里和我一起行动的人已经死了……尸体在三楼左手边第二个房间事后你可以确认。”
“我不知道你们的任务。”他道。
静。
那个女人沉默了半天才声音艰涩问道“那你怎么会来这里?”
他见躲着也是躲着随口回道“我听我家女管家偷偷跟人打电话说这里有女人被困住了我想来看看漂不漂亮她在外面大概二十分钟就能过来。”
“哦?”女人关注点有点偏没有问支援情况而是语气含笑问道“那你也看到了你觉得姐姐漂不漂亮?”
他实话实说“一身一脸都是血脏兮兮的看不清。”
女人:“说一位女士脏兮兮的这种行为可没有丝毫绅士风度。”
他:“嗯对。”
女人:“?”
他:“……”
女人:“……”
沉默一直持续到外面传来异常的动乱声女人才低声道“你最好先离开这里别跟其他人碰面。”
他在梦里不怎么想讲道理“为什么?”
黑暗中女人又沉默了片刻“要是被看到了你会有麻烦的。”
“算是关心吗?”他问道。
女人轻笑一声“你还需要我关心吗?”
他猜测会不会是因为某个女性对他怨念过深他才会做这种梦觉得下一秒梦里女人突然变成恶鬼都不奇怪于是沉默着把身上的武器都递给了女人打开镜子面走人。
现在仔细一想那天的女人虽然头发和额头被黑色棒球帽挡住脸上也有不少血污但那双瞳孔水蓝、眼型略狭长的眼睛将枪口对准他时眼里的冷傲还有身材……
很容易跟贝尔摩德对上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