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忠唐败了!
这个消息不胫而走往清河周边散播。「那条野狗也有今日?」
几个商人在家中聚会很是欢喜。
「当初咱们还说秦王对豪商太苛刻可苛刻是苛刻只要咱们遵循他的规矩那一切照旧。可石忠唐那条野狗却连罪名都不用直接抄家灭族只为了我等的钱粮!」
一个商人眼中多了恨意他的女婿和女儿便是在那场闹剧中全家被杀光。
「北疆那阵子缺钱粮秦王也未曾对那些不满自己的豪强下手。他的规矩他自己也遵循。自律的人才会有好报看看如今好报便来了。」
「诸位。」上首的年长商人干咳一声「如今石逆大败北疆军必然会接踵而至。咱们该怎么办?」「自然是痛打落水狗!」
「那便派人去求见秦王。」
清河城中人心惶惶。
就在石忠唐逃回清河的第二日有官员便衣想潜逃当即被识破。「斩杀?」春育建议。
石忠唐正在看登基的礼仪安排闻言摇头。「听闻秦王有酷刑曰竖杆子。」
「是只是竖在何处?」「就在节度使府外面!」
晚些一根杆子竖在节度使府外面那个官员被剥光架了上去。「啊······」
惨嚎声令人不寒而栗。
所有人进出都能看到这一幕。「谁再敢逃这便是他的下场!」石忠唐的声音比北风还冷。
登基大典在他的催促下不断推进着。
南周。
自从北征大败后南周边军便老实了许多面对南疆叛军的挑衅压根就不敢抬头。「最近南疆军没什么动静啊!」
一队斥候在靠近南周一侧歇息。
隔着一条小河对面便是南疆。
以往他们还敢靠近小河甚至冲着河中撤泡尿笑嘻嘴的说这泡尿定然会被南疆人给喝了云云。但此刻他们却离的远远的。
北征失败的影响还未曾散去汴京吩咐边军不得挑衅违者······处死!这是从未有过的严厉。
边军们不服气许多人都说是方崇不懂装懂葬送了大军。将领们也暗自不满可没人敢冲着汴京骂几句。
贼配军也敢议论国事吗?这是罪名!
那些文官会冷冰冰的把这个罪名丢出来随即该杀的杀该流放的流放。一句话武人就是背锅的。
「说是在大战。」一个老卒吃了饼子拍拍手上的碎屑打个嗝「也不知这一战谁会胜。」
「哎!前阵子咱们不是遇到一支商队吗?」有人问老卒「老张你还说那些不是商人是使团。他们是去作甚的?」
「他们走远了老夫这才敢说。」老卒干咳一声「当初老夫在汴京殿前司效力认得那些人。」「是谁?」
「为首的乃是原先的吏部尚书如今的参知政事王举王相公。你等说说能动用王相公的事儿会是什么?」
众人面面相觑。
一个军士抬起手手背上的刺青在阳光下格外清晰「莫非是去和谈?」
「屁的和谈!」老卒没好气的道:「咱们都出动了大军汴京那群文人在大军出征时吟诵诗词无数其中三成都提及了活擒石忠唐把他丢在笼子里或是把他阉割了进宫服侍陛下······你等觉着石忠唐可会答应和谈?」
当初大军出征前不少臣子把这事儿当做是谈资和家人友人说了个遍。至于朝中吩咐的守密没人当回事。
结果大军还在半道上事儿就被清河知晓了。
这事
儿被军中将士诟病许久但那群文人依旧笑傲汴京。「那是什么?」有人问道。
老卒摸摸嘴唇「口有些干!」
一个军士摸出一个小酒囊「娘的少喝点!」「就一口。」老卒接过酒囊仰头就是一口。咽喉张开直接倒。
「差不多了啊!」
军士心痛的道。
老卒不舍的把酒囊还给他打个酒嗝心满意足的道:「老夫教你等个乖看事要看做事的人。王相公是礼部出身这些年干的最多的事便是出使或是接待使者。他既然是乔装必然是想避开南疆耳目这便说明此行不是与南疆接触。」
老卒洋洋得意的看着这些棒槌「如此他还能去作甚?」众人恍然大悟。
「他这是去寻秦王!"
老卒点头「北征失利后汴京最担心石忠唐派兵报复。王相公此去多半是寻求与秦王联手。」「和北疆军联手夹击南疆?」
「没错。」
汴京君臣大概不会想到在他们眼中的机密事儿就这样被边军中的一个老卒给分析的清清楚楚的。这个世间从不乏人才。
缺乏的只是时机。
就像是另一个世界中的那位驿卒若非身处明末时他不会谋反也不敢谋反。「这主意不错啊!」
「是不错。」老卒砸吧着嘴嘴里还有酒味有些发酸。「有人来了。」
一骑从南边疾驰而来。「戒备!」老卒喊道。
众人赶紧上马刚拔出兵器对方就到了小河边上。马背上的男子戴着斗笠身穿一件灰扑扑的衣裳。小河虽不算宽但战马却无法越过。战马长嘶一声想止步可惯性太大最终摔进了河中。
男子从马背上飞掠而起轻松落在对岸就在军士们张弓搭箭时丢出一块牌子「情人司密谍给我两匹好马另外干粮饮水。」
老卒接过牌子仔细查看了一番问道:「你这是送急报?」男子接过军士递来的水囊喝了几大口。
「这也不是什么机密秦王与石忠唐决战秦王大胜。」老卒面色微变「不好!」
男子一怔「何事不好?」
老卒说道:「王相公前阵子刚回汴京。」「嗯?」男子不觉得这事儿有问题。
「老夫猜测他是去寻秦王。大周想与秦王联手夹击南疆军。」艹!
男子愣住了「若是如此···」"
「汴京大军集结可来的却是北疆军。」
汴京在誓师帝王发表讲话历数了南疆军的罪恶随后鼓励将士们奋勇杀敌。可接着就传来南疆军被秦王灭了的消息。
男子飞掠上了马背「驾!」
他必须要抢在王举回到汴京之前截住他!军士们在笑。
觉得这事儿真有趣。
至于汴京的君臣出丑和自己没关系。唯有老卒神色郁郁的看着南方。
「老夫怎地觉着这风雨欲来啊!」
····
棉城这是南疆朝向北方的第一座城池。
当北疆大军云集城下时城头的叛军在颤栗。「攻城!」
秦王说道。
只用了大半个时辰棉城守军就崩溃了。
而且城中百姓竟然主动配合北疆军清剿叛军残余。一个老人骂道:「这些畜生早该死了!」
人心向背在此刻显露无疑。
第二座城池王老二带着数千游骑赶到时发现城门洞开几个百姓胆怯的在外面张望。「跑了都跑了。」
守军跑了。
在得知北
疆军出动后尽数逃了不知去向。「南疆就那么大他们跑不远。」
秦王的反应意味深长。
随后的进攻更像是一次进军。
大多城池的叛军逃散百姓自发组织起来维持秩序等待北疆军接收。「人心散了。」
韩纪欢喜的道。
北疆军不断推进的消息传到了清河。「多处守军逃散。」
贺尊低着头只觉得大堂里的气氛几乎凝固住了。这是兵败如山倒啊!
大势已去!
「无需担心!」
最近几日石忠唐变得越发的令人高深莫测了。
他举手投足皆有一种刻意的缓慢说话也是如此。
「关中那些世家大族不满秦王久矣我军黄州战败后他们必然会担心秦王一统天下随后会削弱乃至于镇压世家大族。这些人可会坐以待毙?不会!」
石忠唐兴奋的道:「他们会动手。只需关中***的消息传到军中秦王必然回师。」贺尊低下头暗自苦笑。
秦王的心腹谋士曹颖坐镇关中另有虎贲之师镇压谁敢***?
关键是许多世家大族的家主都在蜀地或是在蜀地悄然返回关中的路上。没有主事人谁敢***?
大王这是昏头了吗?
贺尊抬头看了一眼却见石忠唐满面红光。他不禁想到了当初听闻过的一段话。
—人临死前都会回光返照看着满面红光!魏明也看到了石忠唐脸上的红光。
对石忠唐这番分析他嗤之以鼻在他看来石忠唐此刻已经有些疯癫了。正是动手的好机会。
魏明眸色深沉看了两个心腹一眼。
一个心腹出班「大王臣听闻城南有水井中大放光芒臣去看了果然。于是便令人看守水井特来禀告。」
「哦!」石忠唐两眼一亮。
但凡新君登基之前一定要弄些祥瑞。
石忠唐果然心动了问了水井的情况后说道:「去看看。」他带着群臣出了节度使府一路去了城南。
到了城南那条巷子外这里已经被军士封锁住了。「大王就在里面。」
官员指着里面说道。众人跟着他往里去。
进去后不远右侧有个向巷子侧面凹陷的地方十余军士把守。水井就在他们中间上面盖着一块石板。
「就在此处。」
官员说道。
石忠唐走过去「揭开!」
身后一个侍卫上前双手握住石板边缘缓缓搬开。白光没有。
一个身影从井口窜了出来。剑光闪过。
「大王!」有官员尖叫。
石忠唐没动在他身后的魏明大喜随即拔刀。却没看到石忠唐神色冷漠甚至是有些厌恶。贺尊叹息一声「何苦?」
石忠唐身边的侍从轻轻一掌拍去。呼!
冲上来的黑影被这一掌拍飞。
魏明的横刀此刻也到了石忠唐的脊背后。另一个看似无害的侍从伸手一拳。
横刀崩碎。
一只大手不可阻拦的破开了魏明的格挡抓住了他的肩膀只是微微发力魏明就浑身酸软。他嘶声道:「你竟然知晓····」
魏明的一个心腹走出来行礼「大王魏逆的心腹皆在此。」「是你?」
魏明目眦欲裂「狗贼我对你不薄你竟如此回报?」「蠢货!」
石忠唐回身「但凡谋大事首要在于守密。而你这个蠢货却恨不能让麾下尽人皆知。」魏明突然笑了起来。
「你也没有好下场!」呛嘟!
石忠唐猛地拔出腰间横刀身体前冲。噗!
横刀从魏明的小腹刺入从背后穿了出来。横刀拔出来接着一挥。
石忠唐手握人头缓缓看向群臣。「谁要谋逆?」
无人吭声。
「谁?」
急促的脚步声中一个将领跑了进来见到现场的惨状愕然然后赶紧禀告:「大王北疆军距离清河不到三十里!」
众人一阵惶然。齐齐看向石忠唐。
石忠唐提着魏明的头颅「杀!」
那些侍卫拔刀转瞬就把魏明的心腹杀了个精光。看着那些尸骸石忠唐微笑道:「这可是祥瑞?」「是!」众人颤栗。
「那么还等什么?」
石忠唐咆哮「朕要登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