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来啦来啦!”詹宁高兴地伸手指向前面。
天尽头武少宁一人一马快速奔来天上的大鸟发出隼叫嘹亮远阔响彻天地不时又会飞低跟随在他身侧。
夏昭衣侧身屈膝靠坐在马车的车厢门框上马车的帘布掀卷在一旁山道上的风迎面吹来拂动着她的碎发。
比起来时的空荡她这车厢如今满满当当塞满了杜邵红她们殷勤送给她的包裹。
有一股很淡很淡的咸味略带海风但无腥无臭。
近了之后武少宁翻身下马道:“阿梨姑娘徐县令他们全在哭呢!”
詹宁哈哈笑道:“不就是提前半日走嘛这有啥好哭的!提前便说过今天会走也不算是不告而别嘛。”
“他们说本来中午还安排了饯别宴的。”
夏昭衣莞尔:“这几日吃得够多了。”
说着她的目光看向武少宁马臀上的大包裹惊道:“这些是……”
武少宁赶忙将这一块包裹抱下来:“噢!这些也是给您的!”
车夫庄七见状上去帮武少宁一起。
夏昭衣惊诧:“这太多了。”
她不确定马车还塞不塞得下。
庄七道:“没事没事马儿不累反正咱们是双驾。”
詹宁帮着他们将满满一大包解开把里面的小包裹一个个放入车厢摆好。
夏昭衣已从车上下来看着他们捧着礼物开心的模样真是应了那句话礼多不多。
像是想到了什么武少宁看向夏昭衣:“对了阿梨姑娘我出发时刚好有人从阿灵谷的黄庙村回来说是塘中乡的起义军将领又自杀了两个。”
夏昭衣微顿道:“对于整个岭州来说这是好事起义军的覆没可以让岭州休养生息好好恢复运作。”
待东西装好夏昭衣坐回马车詹宁和武少宁人手一匹马跟随在马车两旁。
随武少宁一起来岭州的人还需在岭州再住一阵子等塘中乡的起义势力彻底消失再回。
入夜他们在官道一处驿站休息。
夏昭衣沐浴完准备入睡武少宁和詹宁来敲门说刚收到了一封信是从谷州的榆水原镇送来的。
屋内的窗扇都敞着夜风徐徐入来清冽干爽夏昭衣一行行读完道:“钱奉荣捉到了。”
詹宁眼睛大喜:“太好了!”
见夏昭衣脸上没有什么喜色詹宁好奇:“二小姐怎见你并不开心呢?”
夏昭衣将信收起道:“没什么。”
钱奉荣有此下场她并不意外因为钱奉荣注定活不久。待她忙完该忙的若是钱奉荣还活着那么天涯海角她自己去追。就算明刀明枪打不过他她还有诸多暗杀之法。
她所唏嘘难过的是那些被钱奉荣伤害过的人。
詹宁见她不愿说便不多问目光落在夏昭衣手里的信纸上詹宁忽然好奇:“不对啊沈将军去了谷州的话那岂不是在约定的时间里回不来了?”
武少宁忙道:“可是我们少爷是去杀钱奉荣了这是件大好事为民除害呢!”
詹宁侧头看他:“……你别急我没说沈将军不对嘛。”
夏昭衣收起信纸一笑:“嗯不急不过……我们可以不去河京先去接他。”“好啊!”武少宁立即道“这于少爷而言定是个意外之喜少爷绝对很开心!”
同样一片月色下朗朗的松州大地上谢忠和谢七娘终于将最后一具尸体埋入深挖的土中。
时隔多日又是炎夏尸体早便臭了扔进去的时候一股味把谢七娘熏吐了好几次。
谢忠更难受他的身体才有气色咳嗽之症缓喝不少眼下被呛得又在那狂咳。
害怕被人听到谢忠用衣领压着嘴尽量让动静变小。
回去木屋谢七娘去舀事先准备好的热水。
出来却见谢忠负手站在院子里愁眉望着南边。
“干爹?”谢七娘过去“您在愁什么?”
谢忠看她叹道:“我这身子恐怕还得两日才见好。”
“那就多休息两日嘛。”
“我怕长益出事”谢忠收回视线朝山上埋尸的地方看去“前几天我还好好的这时间一久我越觉不安。”
“大王他那么厉害天下谁是他的对手呢干爹您不要担心啦大王不会有事的。热水已好干爹您早些沐浴早些歇息。”
谢忠沉了口气点点头:“嗯。”
隔日一早附近的村里又有很多人寻来仍在打听之前失踪的人。
早早起来准备早饭的谢七娘出来打开院门闻言捏着手绢垂泪:“你们别说前天我夫君还好好的也两日没回来了。”
来打听的人心生共情:“你家也有人失踪了?”
“是啊!”谢七娘哭道“我也想去找可是我爹还病着呢一病好多日了若我出门后也出事了谁照顾我爹呢?”
众人皆叹开口安慰她。
谢忠被这些动静吵醒起来在门后站着耳朵贴到门上。
谢七娘哭一声哀诉一声所有人都围绕着她转劝她别难过。
谢忠抬手摸着下巴的胡子这谢七娘他原本想利用完了就把她卖了换得些钱赶路用。如今越发觉得她身上的可利用之处着实是多。
待人都走了谢忠开门出来。
谢七娘正擦着泪往回走脸上哪有刚才的半分悲戚一脸不耐烦和嫌累地甩了两下帕子。
听到谢忠的开门声她再度又变脸扬眉笑起快步朝谢忠的厢房走去:“干爹您醒啦!”
谢忠点头满意地看着她:“可有饭吃?”
“有的有的!灶台上热乎着呢!我给您端来?”
谢忠道:“也可便端我房中去吧不过我得先洗漱。”
谢七娘殷勤道:“热水也有的我这就给您送来!”
“那你快点我吃完还得再出去逛逛看看长益有没有差人送信来。”
“嗯!我这就去!”谢七娘匆匆离开。
谢忠笑了抬手摸着下巴上胡子。
养狗还得给吃的这谢七娘不仅不用他养还反过来伺候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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