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猎猎,点点沙尘被卷起。
夜色下,在血将军突兀出现的这一刻,陈冲还有晨曦聚集地的一众拾荒者全部僵硬住了。
不论处在哪一个位置面对着血将军,他们都感到一股无形的残忍气机将自己锁定,就好像是是被什么顶级掠食者盯住了一样,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笼罩了他们全身。
每个人心中都毫无来由的升起一股警兆:
不能动!谁先动,立刻就死!
哪怕是拾荒者队长,资深的觉醒者乔钧也浑身紧绷,死死的盯着血将军诡异的身影,脸上已经毫无血色。
陈冲此刻内心也冷了下来。
先前听这些拾荒者的讲述,这个血将军明显是一个拥有超凡力量,嗜血而残暴的武装组织首领,这样的一个人出现在这里绝不可能仅仅是他们打个招呼,在这样的一个黑暗世道,弱肉强食,强者对弱者生杀予夺简直天经地义,而现在他们毫无疑问都是血将军的猎物!
而且看乔钧这种忌惮到极点的模样就知道,这个所谓的血将军已经强大到了让他不敢反抗的地步!
怎么办?
就在着僵持的几秒,陈冲心中心念电转之间,发动机的轰鸣突然在荒野的风声中由远及近的传来,似乎有大量的车辆正在四面八方的急速向着废墟驶来。
“不愧是血将军。让手下和车辆停留在几公里外,然后独自潜行过来,让我们无从查觉”
听到越来越近的发动机轰鸣声,乔钧的脸上血色褪尽,再也没有一丝侥幸,看着玩味打量着他们的血色人影,惨然道:
“我们认栽了,不过你是怎么发现我们的?”
乔钧发现血将军车队的时候正好是在自己等人回返聚集地的路线上,加上天色已经渐暗,为了保险起见,乔钧特意避开了血将军,才来到这片废墟安全点休整。
然而他没有想到造化弄人,他的决定却让所有人坠入了万丈深渊。四面八方都是车声,现在他们已经是被包了饺子,再加上面前血将军这个超凡者,突围而出已经是绝无可能。
陈冲脸色也同样难看到了极点,心中极速思考着破局的方法。
“你们这几只小老鼠倒还算知趣,没有做出什么愚蠢的举动。”
似乎很满意所有人的反应,血将军在夜色中显得猩红的眼眸仔细的在乔钧身上扫过,声音沙哑,慢条斯理道:
“至于我来这里,不过是巧合。只能说你们的命不好”
所有的拾荒者脸色惨白,噤若寒蝉,乔钧则是深深地吐出一口气,了然的点点头:
“巧合?也是,像这样的安全点,顺手查看一下说不定就能堵到其他的拾荒者,我们自己麻痹大意,怨不得任何人,只不过不知道我们能不能用所有的收获,买自己的命?”
“买自己的命?”
月色下,血将军负手而立,顿时发出一声充满讥讽的嗤笑:
“在我的面前,不要说你们的收获,就连你们的命都已经是我的,哪有拿我的东西做筹码向我交易的道理?”
“血将军,不要逼我们!”
听着四面八方、越来越近的发动机轰鸣,乔钧心中焦急,眼中狠色一闪,厉声低吼道:
“我们用这一次采到的所有灵性果实作为交换,你放我们走!要不然就鱼死网破,你什么都得不到!”
“你说鱼死网破?”
血将军低声笑着:
“很有意思,很久没有这样敢于正面威胁我的人出现了。你似乎也是一个觉醒者吧?难怪有这样的勇气,但可惜”
砰!砰!
宛如晴天霹雳,就在血将军拖得长长的尾音当中,他脚下腐朽风化的砖石轰然爆裂,直接就被碾成粉碎的烟尘,在沉闷的炸裂声响中激荡而起,空气给人以一种潮水涌动之感,每一个人的耳朵中顿时风声大作,猎猎劲风扑面而来!
几乎是砖石爆裂响起的同一时间,陈冲眼前顿时一花,视线中已经失去了血将军的踪影,紧接着眼角余光就看到乔钧这个觉醒者像是被一辆疾驰的汽车迎面撞中了一般,猛然倒飞而出,狠狠撞塌了背后风化的残垣断壁!然后坠落在地!
废墟中,寂静了那么一瞬。
直到乔钧的身影炮弹般撞在墙上再被土石掩埋,原地消失无踪的血将军形如鬼魅,再度出现在了原来的位置,脸上挂着残忍的微笑,吐出未说完的话:
“鱼当然会死,但网却不会破啊”
恐怖的力量,恐怖的速度,这就是超凡者!?
劲风激荡,勉勉强强看到了血将军做了什么的陈冲,内心剧烈震动,产生一种生死已经不由自己掌控的极度危机。连乔钧这个姿势觉醒都没有丝毫的反抗之力,陈冲自认为换了自己下场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队长!”
终于反应过来的拾荒者们发出一声狂骇的大叫,他们知道血将军的强悍,但却怎么也没想到电光火石之间什么都没有看清,自家队长就被毫无反抗之力的打飞!
拾荒者们齐齐将手中的土制枪械指向了血将军,但是手臂却因为强烈的惊骇而微微颤抖。
没有人敢开枪,也没有人敢逃跑。
刚才他们连血将军的动作都没有看到,作为觉醒者的乔钧就被瞬间重创,没有人认为自己手中的土枪能够伤害得到这位凶名昭著的超凡者;而四面八方的车辆轰鸣声显然表示血将军的手下正在合围而来,他们现在已经是处于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绝境!
“起来吧,刚才出的力我很清楚,以你觉醒者的体质不会怎么样。没有人能够当着我的面威胁我,那只是对你愚蠢行为一个小小的警告而已。”
看也不看周围拿枪指着自己的拾荒者,血将军望着将乔钧掩埋的一小堆废墟,低笑道:
“觉醒者对哪个领地来说都是稀有资产,我怎么舍得把你打死呢?”
血将军的话语声落下,哗啦一声,废墟之中,乔钧吐出一口血沫,双手撑地,缓慢而艰难的站了起来。